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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:2011/07/09(六)15:00 

地點:信義威秀十三廳  

出席:李幼鸚鵡鵪鶉(導演)

 

訪問:林俊賢

 

攝影:張孟婷 

 

(編按:本場放映由於影片超時,考量現場時間因素而取消映後座談,改由我們在結束之後直接訪問李幼鸚鵡鵪鶉導演。) 

Q1:請分享本片的創作起源? 

A1:我想用力留住我所經歷過的人、事、物,甚至奢望可以留住我生命中美好的風景,就像片中有段如同《去年在馬倫巴》式的風格,長廊盡頭是開闊美麗的景色,就這樣淡淡地被大家遺忘在那裡。如果後來那塊廢墟要興建大樓,樹會被砍、古厝也會被拆掉,美麗的風景就會消逝,所以我想要留住他們。但這不是紀錄片,應該像是當我逃難時,那些要帶走的珍貴回憶,於是胡亂把它們給拿出來,再一股腦地塞進一部大卡車裡面。所以影片先後順序很沒有條理,當然開場跟結尾有經過特別安排,我其實想把廢墟風景、我媽媽講江蘇話、或者是李湘南唱歌f的橋段用在結尾部份,但因為影片長度一直伸伸縮縮,原先我只有六十分鐘,翔哥(策展人塗翔文)想要讓觀眾可以多問一些問題,多了解我一點,但最後剪出的影片時間長度超出很多,所以結尾我就不敢放在最後,因為我怕如果超時,結尾反而無法播出。

 

1994126,我看完表演從小劇場回家,發現我的小白文鳥已經走了,那是我一輩子的虧欠,所以開場我用小白文鳥、鸚鵡和鵪鶉的交替。對我來說,不論是逝去的,或是現在陪伴我的,他們都還活著。

 

我原本沒想到《鵪鶉在鸚鵡頭上唱歌》能夠公開放映,原本是在同名書籍所附的光碟,雖然書中有很多彩色照片,但卻無法表現聲音和動態鏡頭,我必須製作光碟片來補足書中的不足之處。原本的構想,是希望讀者可以拿去和書籍對照,完全沒有旁白;但若要公開放映,如果大家沒看書就會一頭霧水,所以才會有今天這種形式。影評人當久了,自己看自己的影像也會替它解讀,結果就是剝奪了觀眾們以及其他想像的空間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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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2:如果映後座談時間夠多的話,會想跟觀眾說些什麼? 

A2:我不想把這個東西佔為己有,很希望有人可以幫我把這些內容放上網路,和大家一起分享。

 

Q3:請分享片中的裸男段落? 

A3:每張照片前面,都有我書寫的文字,那是我對他們的解讀,但因為時間太短大家來不及看。像第一段是位法國男孩的裸體,那是留法電影學者王派璋先生給我的。當初看到照片很震驚!明明是照片,卻像一幅畫作,它打破了繪畫和攝影的界線。不過人類的偽善就在這裡,前人的畫作或雕刻,只要出現男性性器官,就會加上葉子。現在那是一類藝術,就沒有這種禁忌,反而攝影卻仍然備受限制,既然繪畫與攝影同屬藝術範疇,那怎麼又會有雙重標準?!後來我發現那片葉子的法文叫作「葡萄的葉子」,英文叫作「無花果的葉子」。我請教王派璋先生(留法期間雙修電影及攝影),他很生氣,認為那是什麼葉子根本不重要,重要的是根本就不應該要有葉子!這些作品誕生的時候,男人的性器官是裸露的,那些葉子都是後人加上去的,這種觀念才可惡!另外像日本傳統裸男祭當中,那些把丁字褲扯掉的畫面是可以被允許的,但其他畫面卻又要加上馬賽克或是色塊遮掩,對我來說那也是雙重標準。

 

第二張是美國男孩的裸體,分別有陰莖勃起前後的照片。勃起後的照片,我用青藍色和紫色遮住,沒想到遮住後反而更有邪惡的效果;而另一張沒有勃起的照片,他就輕輕拉著他的包皮。我的解讀是有些照片,雖然呈現出男人的性器官,但大家還是拘謹而偽善,會刻意忽略掉性器官。照片中的男孩表情悠閒,但也提醒我們性器官的存在,逼我們去面對它。

 

第三張是從同志雜誌<熱愛>擷取的圖案。我很少看同志雜誌,因為裡面比較少思想上的東西,而且雜誌偏好肌肉男,我對肌肉男沒有興趣。不過這張照片中的泰國男孩,他的五官和眼睛很美,我看了之後就開始省思,如果他沒有那樣俊美,我會不會想看他的性器官?所以我請美工把他的頭和性器官分開,最後才把他們放在一起。一開始只出現性器官,那你會不會因為性器官而想看看它的主人?

 

第四段是同志遊行拍的照片。我通常不太參加集會活動,我怕去了之後會喧賓奪主,反而傷害那個運動。那次我拿著底片相機去拍我的朋友陳俊志,但照片洗出來之後,他認為我只是想拍旁邊的帥哥裸男。我認為作品出現之後,大家有權力去做不同的解讀和詮釋,這也是我對自己的反省。

 

最後出現我自己的裸照。我故意選了我腰最細的兩張照片,以前我買很窄、很小、很美的泳褲,希望大家能注意它,但到了游泳池之後,大家卻只注意我的頭髮,他們覺得那樣很奇怪。而這件事讓我覺得,想要呈現與大家關注的事物是有落差的。我以前曾肥胖過,高中聯考完後,吃飽睡、睡飽吃,根本就是一場大災難,什麼事都不能做。後來靠運動與飲食,一年過後我終於減肥成功,甩了十七公斤。從小我的審美觀就只看別人的臉,完全不注重身材,但是別人在我減肥期間跟我說,以後要先看男孩子的腰,因為我如果看臉的話,就只會停留在他的美醜;觀看那些腰很細的男孩,已經成為我一種病態的習慣。

 

每年我都會拍攝裸照,留下我腰的姿態,但不像一般男孩子拍攝的裸照,可能是很大方,或是身材很好,或純粹想秀他們的陰莖,而陰莖反而是我最不感動的部位。另外一點,我最害羞的部份反而是我的腋下、胸膛與肚臍,陰莖反而不是我最在意的,但並非是指我想要變性,人性的幽微與複雜很難解釋。小時候讀過一篇文章,在講俄國於沙皇時代有位著名將軍,他不怕戰爭和死亡,但是過橋的時候卻會兩腳癱軟,後來他認為自己是怕自己摔下去,於是每次過河時都會先跳下去,後來終於克服了心理障礙。但那種方式也不適用於每個人,畢竟每個人的個性、看法與生命經驗都有所不同,像以前我就認為,如果我的陰莖被別人看見了,那我上半身的裸露應該也沒問題,不過直到現在,我仍然不敢局部去裸露那些部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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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4:您在片中比較了歐洲與日本的電影海報,原先想要如何解讀? 

A4:像是《天命》(雷奈作品),歐洲版海報的圖片像是鵝毛筆一般,上頭有個像是綻放的玫瑰,又像是人腦的圖案,鵝毛筆書寫了「Providence」(英文版片名)。但是日本版的海報,一定會放上美美的劇照與演員特寫,我比較喜愛歐洲簡單卻富有意涵的海報設計。當然我也不排斥有劇照與特寫的海報,像是《第凡內早餐》,奧黛莉赫本和貓的合影,我就非常喜歡這樣的畫面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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